“只要能回去,怎么着都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回去,这不是我的时代,这个时代专吃女人,我怕……”
听了阿绿的话,林琉璃不假思索脱口道。
瘫软的身子,也因有机会回家的话,刺激得浑身充满力量,双手撑在床板上,支起上半身,瞪圆双眼,看着阿绿,眸中满是迸发出来惊喜的光芒。
发梢随着动作而晃动,披在肩上脖颈处,加之,昏暗的环境,斜靠的姿态,瞧上去,和爬出水井的贞子如出一辙。
“既然是姐姐所想,那阿绿便如你所愿,不过需要姐姐等上几日,等阿绿做足准备之后,定会来通知姐姐,带姐姐归家。”
“姐姐也趁这几日,做好离去的准备,要是有什么话想要交代的,还请姐姐尽快安排。”
“时辰不早了,姐姐先睡,阿绿过几日再来寻姐姐,告辞!”语毕,阿绿娇小的身影随着翅膀的煽动如烟消散在眼前。
速度之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十分顺畅,令林琉璃有些不可置信晃神。
不知所措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动作惊慌伸手扒开床帘,看向明明灭灭在空中摇曳生姿的烛火,环顾四周,除了窗外的蝉鸣声,世界陷入了死寂中,沉闷的气氛就跟一把铁锤一般,有节凑且缓慢敲击心脏,疼得她喘不上气。
殷红的眼眸落下泪珠,林琉璃小心翼翼挪动身子,缩在床脚,用锦被盖过头顶,蜷缩身子藏在锦被中,极力屏住呼吸,一一点点放缓急促的呼吸声。
她感觉有凶兽藏在黑夜里的某个角落,随时扑上来撕扯她的肉身和灵魂,令她胆颤不已。
就这样,努力瞪圆双眼撑到天亮,直到金嬷嬷凑上前来出声询问,林琉璃这才敢一点点掀开盖过头顶裹住身子的锦被,露出脑袋,湿漉漉怯懦的眼神看着金嬷嬷,胆怯问道:“嬷嬷天可是亮了?”
说完,眼珠子一转,看向窗外,见天空有些昏黑,并未亮透,林琉璃下意识猛拽金嬷嬷的手臂,把人拖上床,窝在她怀中寻求安全感:“嬷嬷你陪我,我害怕!”
她并不应该这样胆小,可不知为何跟阿绿说离开,并且得到确确答复能归家的消息之后,她胸腔里的那颗心,崩裂撞击胸膛,心悸得厉害,晃动了灵魂。
人也跟着怯懦起来,如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金嬷嬷见怀中娇儿被吓得瑟瑟发抖,面如纸白,连嘴唇都止不住颤抖,本该粉嫩的指甲盖都被吓退了血色,眼珠子左顾右盼,充满了警惕惶恐,双手紧紧环抱她的腰肢,身子努力蜷缩窝在她怀中寻求慰藉的模样,深深刺痛了金嬷嬷的心。
她双手抱紧怀中之人,把脸颊贴在林琉璃额头上,心慌哽咽道:“娘娘这是梦魇了?可是心悸得厉害?别怕,奴婢在这呢。”
“梦都是假的,和现实相反,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娘娘别慌张。”
说到这,金嬷嬷立即扭头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红杏一眼,后者立即悟出对方眸中意旨,对金嬷嬷点点头,把手中水盆递给一旁的宫女,疾步出门请太医。
见红杏出门,金嬷嬷这才放下心来,收回目光,手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林琉璃颤抖的背,口中哼着小调跟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随着金嬷嬷温柔小调,精神紧绷一宿的林琉璃,渐渐闭上沉重的眼皮子,陷入睡梦中,但双手仍旧呈现缺乏安全感的姿态,紧紧攥住金嬷嬷的衣裙,蜷缩着身子窝在她怀中,哆嗦的身子渐渐归于平静。
等太医诊过脉象后,察觉脉象依旧如故,强劲有力,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之处,可见林琉璃脸色却苍白无血色,浑身乏力大汗淋漓,跟梦魇的症状十分相似。
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硬着头皮随口扯了一个由头:“娘娘这是梦魇了,娘娘向来身子强健,好生歇息便可,是药三分毒,不宜随意饮药。”
“双眼泛红,估计是睡眠不足导致的,等娘娘休息够了,醒来便能恢复如初了。”
“多谢太医!”
一听林琉璃没事,身子健壮,用不着饮药后,金嬷嬷这紧绷的心弦才敢稍稍松懈。
和老搭档极有默契,金嬷嬷的话音一落,金宝立即递上装有赏银的荷包,把人送出去:“有劳两位太医了,最近天热,娘娘请两位太医喝口凉茶消消暑气。”
受了赏银后,太医紧绷的嘴角隐晦微翘,双手抱拳作揖,对着林琉璃的床位行礼:“奴才谢娘娘恩赏,奴才告退!”
“嬷嬷可要通知两位王爷过来瞧瞧?我总觉得娘娘梦魇这事不简单,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但被娘娘极力隐瞒,藏在心底,没跟咱们通气。”
说话间,金宝担忧慌张的眼光落在林琉璃身上打转,紧接着低声道:“我瞧着娘娘入睡,这眉头跳得欢快,也心悸得厉害。”
“连咱们说话声都没能吵醒娘娘,这要是放在往常,我刚张嘴,娘娘就能出言训斥,让我出去候着,今日静悄悄的,没被骂两句,我反倒是不得劲。”
听了金宝的话,金嬷嬷目露焦急惶恐,看着怀中昏睡的娇儿,一时之间拿捏不定主意,不知所措抬眼看着金宝,慌张道:“你这一说,我这心里也慌了神,心跳得厉害。”
“可娘娘最讨厌擅自做主的人,咱们瞒着娘娘通知两位王爷回来,万一惹恼娘娘咋办?”
“娘娘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真生气起来,皇上都压不住她的怒火,怕是地上路过的蚂蚁都要被骂两句。”
“咱……好像也顶不住。”可娘娘出事,若是瞒着两位王爷的话,他们也难逃其咎。
进退两难,金嬷嬷和金宝满脸为难抿了抿嘴,互相对视一眼,陷入沉默中。
期间俩人换班抱着林琉璃入睡,直到林琉璃睡到自然醒,伺候起身后,这才解放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