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霍斯然的号码。
"是我。
"她简短地说,
"何悦然受伤了,在第三中心医院...对,手术成功...不,我没事...那些袭击者被警方带走了,能查一下审讯情况吗?...好,谢谢。
"
挂断电话,司念靠在长椅上,闭上眼睛。
简婉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没有追问更多细节。
走廊的时钟指向八点半。
护士来通知何悦然已经被转到病房,但还在麻醉中。
何悦然被推进病房时,脸色苍白如纸,唯有被单上透出的一小片血迹提醒着司念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是幻觉。
护士调整着点滴速度,轻声说:
"病人需要静养,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肩枪伤虽然只是擦伤但失血不少。
"
"谢谢,我会照顾好她。
"司念机械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何悦然露在被子外的手腕,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淤青。
简婉递来一杯温水,
"喝点水,你嘴唇都干了。
"她目光扫过何悦然缠着纱布的肩膀,压低声音骂道:
"那群人渣,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
司念接过水杯,温热传递到指尖,却驱散不了她心底的寒意。
她想起巷子里何悦然推开她时决绝的眼神,子弹擦过何悦然肩膀时那声闷哼,以及自己扶住她下滑的身体时满手的黏腻。
"当时我们是在回家的路途...
"司念对着来做笔录的警察重复第三遍经过,声音干涩,
"那辆黑色轿车突然冲上人行道...三个人...戴着口罩...
"
警察合上记录本,
"我们会调取周边监控,有进展立刻通知你们。
"
他看了眼病床,
"何小姐醒后请让她联系分局补充笔录。
"
病房门关上后,简婉终于爆发:
"这根本不是普通抢劫!他们明显是冲着你们来的!悦然都被伤成这样了——
"
"咕——
"一声突兀的肠鸣打断了她。
司念尴尬地捂住肚子,从中午到现在她滴水未进。
"我去买吃的。
"简婉抓起外套,“楼下有不少餐厅,你在这守着,我很快回来。”
门再次关上,病房陷入沉寂,只有监测仪规律的
"滴滴
"声。
司念用棉签蘸水润湿何悦然干裂的嘴唇,指尖轻抚过她眉骨处的淤青。
这个总是生命力满满的女孩此刻安静得可怕,睫毛在苍白脸颊投下两道阴影。
"为什么要推开我...
"司念轻声问,拇指擦去何悦然额角的冷汗,
"你明明可以自己躲开的。
"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司念警觉地抬头。
门被猛地推开,霍斯然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西装外套下摆还滴着水,显然外面下雨了。
他目光直接锁定病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
"她伤到哪里?医生怎么说?
"他声音紧绷,手指悬在何悦然缠着纱布的肩膀上方不敢触碰。
司念怔住了。
她从未见过霍斯然如此失态的样子,这个向来以冷静著称的男人此刻领带歪斜,发梢滴水,眼睛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肩枪伤,失血导致昏迷……
"司念下意识回答,看着霍斯然小心翼翼托起何悦然的手腕检查淤伤,动作熟稔得像做过无数次。
霍斯然眉头越皱越紧,
"枪伤?
"
他猛地转向司念,
"你们遇到什么人?
"
"警方初步判断是抢劫……
"司念话到一半突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