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是还要说,商行能带动一个地方的繁荣,商行所到地方会快速富足吧?”张诚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本来就如此,诚记商行以工为核心,制造器具、满足城镇所需……”
“道理都是这样的道理……可是,慢慢的我们就变成了为商行打工的人……”
“您是商行的东家呢……”
“为商行奔忙吗?”张诚向后靠去,躺在干爽的田埂上,看着天上白云飘过。口中低吟着:“既自以心为形役,阖惆怅而独悲?”
赵杏儿也仰身向后,靠在张诚身边:“这是什么歌?这么悲伤?”
“其实战争虽然结束,但是世界并不会变得安全,商队这个时候肆意扩张,最后福祸难料。”张诚没有回赵杏儿的问话,说出自己的担忧。
“怎么会呢?”
“天下就要有新的皇帝了,天下混乱的时候,商人还可以在诸侯的夹缝里生存,天下只有一个皇帝的时候,一切都是皇帝驱策之下,如果商人不懂得收敛,就是取死之道啊!”
“我们只是帮助天下人过好日子啊?”赵杏儿不解。
“但是皇帝不会这么想。商人做到吕不韦的份儿上,算是最顶级了,结果呢,不也是身死族灭?商人纠结了太多的利益,在地方上,这些利益和当地豪强会有冲突,在朝廷上,这些利益会和皇帝有冲突,皇帝缺钱的时候,最简单的就是掠夺商人现成的财货,就好像过年杀猪羊一样,最肥的那个先被杀掉。我担心,张村已经快要成了天下最肥的那个……”
“也不一样吧,种猪和母猪就不会被杀掉。”赵杏儿兀自在辩驳。
“你郎君我是种猪吗?”
“我也不是母猪啊!”
“母猪要有你这样漂亮,我宁可做一只种猪……”
“郎君在说下流话啊!”
“嗯,这样的田埂上,四下无人,幕天席地,正适合做下流事啊!”张诚幽幽的说。
“哈~”赵杏儿惊惶跳起,张诚伸手却抓了一个空。
“下午上课时间到了,要回去上课了!”赵杏儿笑着逃跑。
张诚心中的纠结,这会儿消散了一点点,很多情绪纠结在自己心中,无人倾诉,躺在这里跟赵杏儿说了几句,多少消散了一些。但是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却是没有结论。
赵杏儿蹦蹦跳跳着在田埂间,一边嬉笑着,一边也多多少少了解到张诚内心的忧虑。心中只是想着,“皇帝吗?要夺走我家的财货吗?那我可得想办法保护住这些,保护住郎君的心血!”
是的,两人在田埂边上蹦蹦跳跳,最终还是往学校方向一起走去,并没有如张诚设想的那样,做什么下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