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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步步诛心(1 / 2)

上回书说到。

那吕维一句:

“此物却不是那宋粲假尔之手而图之?”

此话自吕维口中说出,饶是一个云淡风轻。然却让博元校尉大惊失色,心下且是乱了方寸。

博元校尉虽非智者,却也能忠其主而不畏刑。

既然不惧刑,那就只能于他一个以言诛心。倒是个哪疼往哪戳,拿了这校尉的这份忠心做得一番文章来。

然,吕维此话,亦是令得隔壁监舍的开封府衙役班头差点惊呼出口。

饶是这招饶是一个歹毒!不只是那衙役班头心惊,便是那见多识广,刑狱积年的录案的文吏亦是眉头一皱。

此谓“士不耐辱,人患株亲”。

对付各种人都各式各样的招式。

忠勇之人,只需将他所亲之人罗织进去,便是一个“人有所忌”。或自认,或为亲者开脱,情急之中便有可乘之机,此时询问已是事半功倍也。

而那博元校尉所惧牵连者却为那宋粲也。听闻吕维所言,便眼神慌张左右顾盼也。

见那校尉眼神恍惚,那吕维便有再下一城,续道:

“仅凭私藏贡物,判得那宋粲欺君大逆,可是冤枉?”

见校尉喃喃:

“无有私藏,与将军无涉……”

听那校尉声如蚊虫,倒是没有刚才的气势,饶是心下一喜。

便怒喝一声:

“怎证!”

此声暴喝,且是让博元校尉猛然惊醒,慌忙道:

“礼仪局签收文牒乃小的代签……”

不等校尉说完,又是一句

“人证?”

暴喝而来。倒是问得那校尉慌乱答了:

“礼仪局司录……”

那吕维不顾眼前校尉的慌乱,便有喝问:

“司录姓名,官阶,是何差遣?”

倒是原先的问话,重新问过,却与方才不同,且是个暴雨摧花接连问来。

那校尉却急于为宋粲开脱,竟不假思索脱口而答。两下对答竟毫无间隙,突然那吕维闻道:

“冰井司与宋粲可有书信往来?”

那校尉不防,便是脱口而出:

“只有一封……”

却有听了那吕维急急问道:

“书信何在?”

那校尉慌乱,且答道:

“将军未曾拆看,只是放在程郎中处……”

听的那校尉此话,那吕维却忽然停止了发问,微笑了望那校尉,缓缓道:

“此可判,冰井司与那程之山有暗信往来也?”

此话出口,那校尉饶是一怔,又是慌乱了几分,心道,怎的会说出此事来?且在心下懊恼了,口中喃喃了道:

“怎会如此?怎的又扯上程郎中了也?”

却听那吕维笑道:

“若不是与那程之山暗信往来,那宋粲为何不拆看!”

校尉听闻,且抬头叫道:

“找到此信便可明了……”

此话,倒是得了一个吕维的一声冷笑,道:

“宋校尉!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

说罢,遂又欠身近了那校尉,冷冷了道:

“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与你那将军无涉,只是尔心恃而已。”

这话典出《吕氏春秋·览·审应览》,大概其意思就是:你所见到的只是你心里想让你见到的而已,作不得数的。那封冰井司的信,宋粲看没看的你也不知道。只不过你的心里硬要你相信了那宋粲与此事无涉。

校尉听了这话来,顿时坐在了地上。

那吕维冷冷之声,亦是听得隔壁监舍的两人一下一寒。又是一个诛心!

那班头也是经年的拷讯经历,且是听的只甩手,心下叹道:未曾想这校尉却是如此狼犺,这宋家,此番怕是一个凶多吉少。

那书却是吏无言,笔下刷刷点点,将那监舍内校尉与那吕维知动、壮、问,对一一记录在案。

监舍中,博元校尉听了那吕维一番话来,脸上饶是慌乱,口中自顾喃喃道: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吕维见了那校尉如此,心下又是一阵暗喜。然,面上却也不曾带出。

且是低头看了那书案上的供状,又看了看那下跪精神恍惚的校尉,心下却也是犹豫。

心道:此拱状一出,便再无反悔,若想在从这校尉嘴里问出点什么,却是难上加难了。

此为何供状,让这吕维如此的谨小慎微?

此供状却是与那张呈之供相辅相成之作,却是那吕维查了那宋邸所抄得之书信,证物,对应了那张呈的供状悉心罗织出来。

此供一出,便是将那“真龙案”铸成铁案一般。

成败在此一举,现下只是犹豫,是诱这宋粲亲随校尉宋博元签押,还是如骗那张呈一般作的个木已成舟。然,眼前这校尉虽是有些个惊慌,但是如同骗了张呈那般,倒是有些个冒险。万一不成事,想再压了那校尉签押饶是个势比登天。

且又将那罗织的供状上上下下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下道:赌了吧,成败在此一举也。

想罢,便挥手让那校尉身旁的行人撤去。吩咐一声:

“门外候着!”

见那随从行人出的牢门,且站起身来。只身绕过书案,双手将那校尉搀扶起来,那校尉便不起来,口中哭道:

“勾当救我家将军。”

吕维见扶不起那校尉索性蹲在那校尉面前颤声道:

“我自是来救你,你若无罪,便是宣武将军无事。如若不然咱们便是三堂会审之时方得见上一面。”

校尉听罢抬头,满眼感激的看那吕维。那吕维伸了手轻抚校尉脸道:

“你可是令严缘何名作易川?”

校尉见那吕维如此,却有些不适应,问道:

“家父?”

一声问罢,却听那吕维颤声道:

“你可知那易州静塞军?”

此话饶是让那博元校尉一怔。怎的说起这陈年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