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明犹豫片刻,拨通了总部电话。此时,田毅正用手中的钢笔,在餐巾纸上写下一串公式:(淡马锡持股收益)=(司法风险系数)x(政治让步溢价) 。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陈启明放下电话,摘下眼镜,看着田毅说道:“我需要修改两个条件。第一,陈久霖必须在半年内认罪;第二,国资委需出具《跨境监管谅解备忘录》。”
田毅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你们华尔街那套过时了”他打开手机播放录音——正是二级市场上田毅操盘手团队收购流通股的谈话。“我觉得这次不如改成:淡马锡协助中航油债务重组,陈先生觉得如何?”
11月30日,新加坡的法庭内气氛严肃而压抑。陈久霖站在被告席上,不经意间瞥见旁听席的淡马锡代表陈启明和田毅正在低声交谈。
“已按您要求保住陈某,但我们淡马锡要求他当庭承认赌博成瘾。”
当法官最终宣判 “四年监禁,罚款23万新元” 时,田毅微微侧头,笑着对陈启明耳语:“对喽,这才是中国式风控——用一个人的牢狱换国家信用不破产。”
在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陈久霖被中国警察押上飞机。他突然回头,声嘶力竭地大喊:“田毅,你说过保我不死的!” 对于这种如同败犬般的叫嚷,田毅理都懒得理。他站在贵宾厅的玻璃幕墙后,对着手机恭敬地说道:“张主任,人我给您全须全尾送回来了。中航油总部重组方案下周上会,还得您多支持...”
说完,田毅望向窗外,一架国航货机正在装运货物。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有了这身皮,刘汉,你的靠山也需要我做事了,毕竟他家可是石油系啊。” 陈久霖就算被押进飞机也还是不懂,国法就是国法,哪是田毅能决定的,田毅只是给他一个希望,剩下的交给天意吧。
而对外的媒体报道则是:陈久霖罪名包括欺诈、伪造财务报表、违反新加坡公司法等,将在新加坡樟宜监狱服刑。
在新加坡滨海湾丽思卡尔顿美年酒店(the Ritz-carlton, illenia Sgapore)的露天茶座,柴静正抚着白瓷杯沿的茶渍,眼神有些放空。窗外泳池边,棕榈叶在暮色里轻轻摇晃。三天前结束的东盟环境部长会议上,她刚做完《跨境酸雨中的媒体责任》演讲,此刻笔记本里还夹着马来西亚代表塞给她的投诉信——关于某化工厂在柔佛海峡的排污数据。
“柴小姐?” 这个声音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一颤,手中的红茶不小心洒出,在信纸上洇开一块褐斑。她连忙转身,只见田毅已经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深灰西装口袋里露出的钢笔闪着冷光,那是万宝龙赞助达沃斯论坛的纪念款。
“田总也住这儿?”柴静不动声色地把染污的信纸合进笔记本。其实作为央视主持人,田毅最近干的那些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柴静偏偏想把和田毅的相遇归结成缘分。
此刻田毅的指尖划过柚木桌面,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我来收个尾。中航油...有些手续。”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接着又说,“倒是你,该去滨海湾花园拍夜景?听说央视要做狮城特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