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敖广脸色变了又变，他何尝没有怨气？甚至比这些族人更深！
但作为东海之主，他必须维持表面的冷静。
他重重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众人的喧嚣。
“咳咳！诸位，慎言！”
他转头看向申公豹，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上仙，让您见笑了。这老赤是喝多了，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申公豹端起面前的玛瑙盏，轻轻抿了一口珊瑚玉髓酿，并未言语。
这些龙族与妖族的怨气，他自然感受得到。
因果？轮回？
或许吧。
宴席在一种略显沉闷的气氛中继续，但显然，方才的宣泄之后，众人的情绪都低落了不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敖广挥退了侍立的虾兵蟹将，大殿内只剩下申公豹师徒三人，以及四海龙王和几位资历最老的大妖。
殿内光线似乎暗淡了几分。
敖广的神情变得格外郑重，他缓缓走到申公豹面前。
“上仙。”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神秘。
“我龙宫之中，藏有一处秘地，名为因果之井。”
“此井乃是上古遗留，玄妙非常。以龙王心头精血为引，可在每一个量劫之初，窥探到一丝未来画卷的碎片。”
“虽然只是些许片段，模糊不清，但或许……对上仙绸缪未来，能有些许助益。”
申公豹闻言，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因果之井？窥探未来？
这倒是有些意思。
敖广见申公豹似乎有了兴趣，不再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陡然变得凝重。
只见他并指如剑，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噗！
一声轻响。
几滴殷红如血钻，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与龙威的精血，被他硬生生逼了出来，悬浮在半空。
仅仅是这几滴心头血，敖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庞大的龙躯微微晃动，气息也萎靡了一大截，仿佛被抽走了大量的生命力。
他颤抖着手，取出一个水晶瓶，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滴心头血收拢其中，递向申公豹。
“上仙，这便是在下此次量劫窥探未来的机会。”
“龙族未来，尽系于上仙一身，还望上仙……善用此物。”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但其中的恳切与决绝，却毋庸置疑。
这不仅是一次窥探未来的机会，更是龙族将所有希望，彻底押在申公豹身上的证明。
申公豹接过那沉甸甸的水晶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龙元与一丝玄奥的因果之力。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敖广见状，如释重负，却也再支撑不住，对着申公豹拱了拱手。
“上仙，老龙……先行告退，好生调息。”
说罢，便在两位龙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