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丢开柳枝，冷哼了声：“不想自己的刀法止步不前的话，这种邪门歪道的‘兵法’最好少用。”
“哈哈……”薛诚抓了抓头发，“愿赌服输，师父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扶摇瞪大双眼，这家伙怎么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正常情况下，被自己这么说过后，不是应该果断认错，然后把刚才的赌约一笔勾销吗？
为什么这家伙好意思让自己兑现承诺？
扶摇磨了磨牙齿，恨恨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放心，我没有恶意。”薛诚的回答令她心中一沉。
正当深海少女怀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时，薛诚的话令她微微一怔：
“我只是想要和师父一起看烟花。”
“诶？”扶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
舰娘以自己的提督为准。
不论历史上隶属哪个国家，她们在诞生后，都会抛弃身为战舰时的立场，只将提督当做自己的一切。
而天朝舰娘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只会在这片土地诞生。
就连长春和丹阳这样由外籍舰娘改造来的，不是天朝人的话都无法改造成功。
薛诚站在观景台，俯瞰自己的镇守府时，那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有着烟火从各处升起。
不论历史上国籍如何，现在她们都在为元宵节庆祝。
薛诚的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有她们在，这个原本陌生的世界才像个家啊。
“你在笑什么？”清冷的声线从身旁传来。
薛诚转过头，身材高挑的扶摇来到身旁，和他并肩看着下方的烟花。
“没什么。”他摇摇头，轻声说道：“就是觉得像这样大家在一起过节的氛围很好。”
“是么。”扶摇不置可否。
她从舰装空间取出一个蒲团，随手丢在地上。
余光瞥了薛诚一眼，扶摇再次取出一个丢了过去，随即自顾自地坐下。
“我没有你那么感性。”少女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烟花。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低声说道：
“我们深海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戮和破坏，多余的思考会让我们的攻击产生迟疑……”
薛诚霍然转身，看着少女的表情。
从来没有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毁灭，即便深海也是这样。
他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就被扶摇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本来是那么认为的，可是刚刚浮上海面，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的时候，我看到了蓝天白云，天空中飞舞的海鸟，还有在周围追逐嬉闹的鲸群。”
深海少女的表情少见地浮现出一抹动摇：
“这些东西是那么美好，即便当时的我还不具备理性，也产生了片刻的迟疑。”
薛诚静静地看着她，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扶摇淡淡地说道：
“我和自己的舰装分裂了，本该存在的理性复苏，之后的事情嘛……你都知道了。”
薛诚点点头。
“你……很不错。”少女转头，定定地看着他：
“镇压那些深海巨兽，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薛诚耸耸肩：“师父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不是‘神’吗？”扶摇淡淡地笑了下：
“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拥有守护一切的可能性，如果真有那一天，到时候我……”
轻轻摇了摇头，少女的话戛然而止：“看烟花吧。”
“哦。”薛诚没有追问，和扶摇一起静静地看向天空。
……
尽管正月还没有结束，但在薛诚家的习俗中，过了元宵节，新年也算正式结束了。
密苏里的短剧也在紧锣密鼓地拍摄。
因为剧情不多，所以拍摄过程并没有薛诚想象得那么长。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场戏。
雪夜里，薛诚走进一间单身公寓。
他换好鞋子，径直来到厨房，取出刚刚买来的食材，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宴，招待女友罗德尼。
刚刚把水壶放在煤气灶上，身后的玄关传来门铃声。
他连忙跑去开门。
一个身穿厚重冬装，面无表情，瞳孔黯淡无光的少女出现在门外。
“敷波……同学？”薛诚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不请我进去吗？”敷波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起伏。
然而落到薛诚耳中，却有种没由来的毛骨悚然。
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而已，没有必要担心。
他看着这个被自己始乱终弃的女孩子，让开道路，放对方进来。
然后他就后悔了。
经过短暂的交谈，确定薛诚不会回心转意后，敷波趁他去厨房关煤气的时候尾随而去，刺出致命的一刀。
“只顾着和密苏里幸福，诚君太自私了。”
站在微微抽搐的薛诚身旁，双眼黯淡无光的敷波幽幽地说道。
“咔！拍摄完毕，杀青！”
伴随着密苏里的声音，周围传来嘈杂的欢呼声。
瞪大双眼，茫然看向天花板的薛诚，眼里有了焦距。
他连忙爬起来，取出怀里的血包，奇怪地问道：
“这就结束了吗？我记得剧本后面不是还有一段敷波和密苏里厮杀的剧情吗？”
“哦，那个啊。”密苏里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道：“我删掉了。”
“删、删掉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觉得像‘诚君’这样的人渣，就这样死掉才是最好的结局。”
密苏里笑眯眯地说道：
“至于后面两个女主角的那段……被那么糟糕的男人欺骗，已经非常可怜，我不能让她们再经历那么悲惨的事情了。”
“哈？！”薛诚一脸茫然：“也就是说……这场戏演到最后，真正的坏人只有我吗？”
“不然呢？”旁边的应瑞走过来，用平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浅浅地笑了下：
“像提督那样随意玩弄感情，不肯承担责任，喜欢逃避，还始乱终弃的男人，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
“……必须纠正一下，我只是扮演一个糟糕的家伙而已，那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做过。”
薛诚有点无语。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应瑞看向自己的眼神，隐含着深意。
该不会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病娇属性，因为这场戏苏醒了吧？
想到这，他悄悄后退了些。
“提督？怎么了？”敷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薛诚转过身，少女似乎还没有从扮演的角色中走出来，那双眼睛还没有恢复神采。
“……没事。”薛诚勉强挤出笑脸。
“大家辛苦了，我在信浓的居酒屋预定了位置，所有参与拍摄的大家，都一起来庆祝吧！”
“哦！”
密苏里大声宣布着，引来一片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