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战天的脸色却未好转,他望着远处逐渐枯萎的麦海,眉心的初代火种发出警示:“裂渊子的目标不是摧毁,而是替换。”他指向某株未被消灭的锈穗,其根部正渗出透明液体,“那是灭生炉的‘锻纹替换液’,能把灵食麦种变成灭生纹的傀儡。”
归程的雷耀流中,唐小糖的烤炉突然发出警报,炉壁焦痕组成的笑脸正在被锈色侵蚀。贝贝蜷缩在烤炉旁,龙尾无意识地甩出灭生纹轨迹,直到陆阿陆的锻纹砖轻轻砸中它的爪子:“小龙,再划灭生纹,就把你尾巴炼成麦穗挂钩。”
“吾、吾只是在给烤炉画防锈纹!”贝贝甩着尾巴辩解,却不小心扫翻徐怀中的符纸堆,露出张画着裂渊子被麦穗缠住的涂鸦——符纸边缘,唐小糖偷偷画了颗带着糖霜的锈穗,旁注“烤炉天敌,焦边可破”。
极庭锻纹殿的夜雾里,心灯映出双界裂隙的异常:灭生炉废墟中,裂渊子正将贝贝的鳞片粉末撒向锈色茧卵,每个卵壳上都浮现出极庭弟子的锻纹手势。更令人心惊的是,现实世界的面包房、铁匠铺、甚至孩童的画纸,都开始出现锈色锻纹,模仿着普通人的日常动作。
“他在制造‘凡人锻纹傀儡’。”昭伊凝的道袍绣着双界灵食的枯萎轨迹,“裂渊子明白,极庭的强大不止在弟子,更在双界凡人的烟火气。”她望向徐怀中,“怀中,还记得初代铁头娃在麦田留下的锻纹炉吗?或许,破局的关键——”
话未说完,锻纹井突然喷出强光,九盏心灯同时投射出初代锻纹炉的全貌。炉底深处,烬火核心正在吸收贝贝的龙血,火焰中竟浮现出龙族与人类共舞的古老画面,而中央位置,赫然空着个与贝贝龙纹契合的凹槽。
贝贝的龙瞳突然收缩,它终于想起在茧房深处看见的场景:裂渊子手中的灭生锻纹,竟与初代锻纹炉的核心凹槽完美匹配。而自己鳞片间的焦痕状龙纹,正是打开核心的钥匙。
“人类……”贝贝的声音罕见地低沉,龙爪按在锻纹井上,“吾的祖先,好像和初代师祖有个约定……”
雾中的极庭,麦香与锈味在空气中交织。唐小糖的烤炉再次飘出焦面包的香气,胡咧咧的披风纹锁又开始偷藏灵食酒,陆阿陆的锻纹砖默默加固着麦田地基——但每个弟子都知道,裂渊子的下一波攻势,将直指双界最普通的凡人,那些不懂锻纹却热爱生活的人们。
而在灭生炉深处,裂渊子望着手中的锈色茧卵,嘴角勾起冷笑。卵壳表面,徐怀中画符时的咬唇、唐小糖揉面时的挑眉、贝贝偷食时的呆毛,都被提炼成灭生纹的完美杀招。他轻声呢喃:“极庭的锻纹,终究是茧。当凡人的烟火被锈色染尽,你们的烬火,又能照亮多久?”
这一晚,极庭弟子们枕着锻纹砖的余温入眠,却不知现实世界的每个角落,锈色锻纹正悄然蔓延。徐怀中梦见自己站在初代锻纹炉前,炉中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贝贝的龙纹与唐小糖的烤炉焦痕。而在梦的尽头,裂渊子的身影渐渐与初代重叠,手中捧着的,是颗染锈的、却依然跳动着的,烟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