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炼‘完美丝帛灭生胄’!” 萧战天的声音急促,“裂渊子想用凡人的纺织精魄,让灭生炉能‘承载’人间经纬 —— 但灭生炉的核心凹槽在吞噬龙鳞粉,贝贝的龙血印记在加速共鸣!”
话未说完,丝绸坊外突然涌来数百具锈色傀儡,他们手持梭子、筘刀,甚至用蚕丝编织的丝鞭,动作僵硬地模仿着陆阿陆的锻砖招式。胡咧咧看着某位傀儡举着梭子摆出千丝的丝线姿势,梭尖还粘着半块茉莉糖,突然笑出眼泪:“老裂怕是没见过织娘打架,这梭子甩人,比瞬光符还带织锦味!”
千丝的锻纹丝线如灵蛇般游走,却在触碰到傀儡眉心的锈色茧卵时突然凝滞 —— 那些茧卵表面竟浮现出初代锻纹炉的残纹。她指尖在丝线上轻点,轻声道:“这些傀儡的动作里藏着裂渊子的锻纹陷阱,强行攻击会触发灭生炉共振。”
“那怎么办?” 贝贝缩在唐小糖脚边,龙爪偷偷勾住烤炉的糖霜挂钩,“总不能让这些破纱一直卡着吾的龙鳞粉吧?”
徐怀中盯着符纸上映出的织机残影,突然发现漏针处的茉莉糖碎正与贝贝的龙血产生微妙共振:“还记得在渔港时,渔娘用糖霜虾干唤醒了渔网的记忆吗?或许我们需要更纯粹的‘织工情感’—— 那些藏在每道漏纱里的、未被提炼的生活。”
他转向织纱少女:“能否讲讲你师傅补纱时的故事?比如,这块素纱补丁是给谁做的?”
少女的手指轻轻抚过素纱上的漏针:“这是给镇西巷的盲眼阿婆织的,她总说漏纱能让阳光多透些,照在她种的茉莉上。”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师傅总骂我织得太松,却偷偷在补丁里绣了朵茉莉,说这样阿婆摸到花香就知道是新纱到了。”
千丝的丝线突然泛起微光,将少女的记忆编织成透明的光茧:“怀中小弟,把这些‘不完美的温暖’收进符纸 —— 不是战斗,是让灭生纹‘看’见织工为何而织。”
当徐怀中的符纸亮起织机的咔嗒声、茉莉的低语、盲眼阿婆的笑声,锈色傀儡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他们眉心的茧卵表面,灭生纹正被这些细碎的情感纹路慢慢溶解,露出底下闪烁的龙鳞粉微光。
“原来灭生纹怕的不是招式,是‘为什么而创造’的心意。” 唐小糖突然顿悟,将烤炉对准素纱上的茉莉图案,“就像我烤面包时,想着病童吃到甜分时的笑容,面团里就会有光。”
烤炉的热气中,茉莉糖的甜香与蚕丝的织香交织,在素纱补丁处凝聚成小小的光茧。当光茧融入灭生傀儡眉心的茧卵,那些僵硬的锈色躯体竟开始颤抖,仿佛在回忆自己作为凡人时,曾为亲人织纱的温暖瞬间。
归程的雷耀流中,贝贝突然发出低吟,龙鳞间的焦痕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金红色的龙血印记。它望向归墟眼方向,龙瞳倒映着灭生炉核心的凹槽 —— 那是与它龙纹完美契合的形状,凹槽深处,初代锻纹炉的残片正随着织机的节奏轻轻震动,仿佛在呼应丝绸坊里的每道漏纱、每声织鸣。
徐怀中的瞬光符 “啪” 地崩裂,碎片在空中拼成初代锻纹炉的全貌,炉心凹槽处,贝贝的龙血印记与素纱上的茉莉光茧产生共鸣。而在灭生炉深处,裂渊子握着最后一块精魄的手突然颤抖 —— 炉壁上,由完美灭生纹组成的《灭生织胄》,正被织工的守望、少女的心意、茉莉的甜香撕出第一道裂痕,裂缝中溢出的,是连灭生纹都无法复制的、人间烟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