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苏寒转身欲扑,却被甜意乱流凝成的糖浆缠住脚踝。那些糖浆里漂浮着她最恐惧的画面:糖糖变成没有情感的兵器,魔尊的残魂碎片彻底黑化,而她自己,则握着染血的剑站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
“以痛为引,破!”她咬破舌尖,却发现痛脉之力在此刻格外迟钝。隔离舱里,糖糖的龙角已褪成白色,无痛模式的警告灯闪烁红光。少年突然睁开眼,黑金色瞳孔里倒映着苏寒的泪痕——那是他被剥离的“甜蜜依赖”痛觉,此刻正顺着乱流反噬。
“娘亲的眼泪……”他抬手触碰光屏,龙息竟穿透结界接住苏寒落下的泪珠,“是咸的,像海水。”无痛模式的限制器发出刺耳的警报,糖糖的龙尾扫过控制面板,金色血液溅在光屏上,味觉地图突然焕发出新的色彩。
苏寒感受到束缚脚踝的糖浆骤然松动,低头看见自己的痛脉印记不知何时已变成龙鳞形状,正与糖糖的龙息产生共鸣。当第四滴泪珠落在地图上时,所有的甜意区域都泛起苦涩的涟漪,露出隐藏在深处的黑色脉络——那是时空岛弑神计划的残余能量。
“原来苦甜失衡的本质,是对痛觉的恐惧。”糖糖的声音带着孩童不该有的沧桑,却在末尾染上一丝颤抖,“娘亲,我好像……能感觉到痛了。”苏寒抬头,看见隔离舱的能量罩出现裂纹,少年的龙角正在重新染上金色,而他的左眼,竟流出了真正的眼泪。
“抓住我的手!”她挥剑斩断最后一根糖浆触手,痛脉血鞭如活物般缠住糖糖的手腕。当两人掌心相触的瞬间,混沌海突然沸腾,味觉地图上的苦甜节点连成北斗形状,指向漩涡中心的透明宫殿——那里悬浮着魔尊的残魂碎片,被锁链缠绕的虚影正缓缓转动。
“苦甜平衡通道已建立。”糖糖低语,龙息与痛脉在他掌心凝成一枚阴阳鱼图,“爹爹说过,极致的甜需要极致的苦来平衡。”苏寒握紧他的手,感受着无痛模式的枷锁在情感共鸣中崩解,取而代之的,是痛脉与龙息真正意义上的共生。
通道尽头,残魂碎片发出龙吟。苏寒看见魔尊的虚影睁开眼,鎏金色瞳孔里倒映着糖糖的脸,以及她后颈新生成的龙鳞印记。碎片缓缓转动,露出内侧刻着的字迹:“苦甜交织处,方见本心。”
糖糖突然指着通道右侧,那里的甜意乱流中竟漂浮着一座糖果屋,橱窗里摆着无数精致的糖人,每个糖人都有着与他们相同的黑金色瞳孔。苏寒握紧剑柄,却听见儿子在耳边轻声说:“娘亲,那些不是敌人,是爹爹散落的味觉记忆。”
她愣住,看着糖糖龙息化作小勺,轻轻舀起一块漂浮的“记忆糖果”。少年闭上眼睛,唇角扬起久违的天真微笑:“爹爹的味道……是苦巧克力,带着龙息的灼热。”苏寒接过碎片,尝到舌尖蔓延的苦涩与温暖,终于明白为何魔尊会选择用痛苦锻造铠甲——因为有些痛,终将酿造成守护的甜。
“我们走。”她将糖糖护在身后,痛脉剑与龙息在指尖凝成双色莲华,“下一站,神界锁链处。而这一次,我们带着苦甜交织的勇气。”
混沌海的雾霭渐渐散去,露出糖糖用龙息绘制的味觉地图。那些代表痛苦的黑色节点与甜蜜的金色区域相互缠绕,形成了比任何阵法都要坚固的平衡。苏寒知道,他们的每一步都踩在痛与甜的刀刃上,但只要彼此相依,这把刀终会成为划破黑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