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她这句话,也足够了。
“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他认认真真地说。
相视一笑,天高云淡。
辞别那日,明舒在木樨的搀扶下,将陈家族长和陈恩送到了长亭。
陈家族长笑眯眯地说:“我们缘分未尽,还会再见的。”
明舒笑着点头。
她也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她与陈家族长之间是有渊源的,但暂时还参不透。
路边的杨柳随风扬起,明舒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古道上。
一回头,便对上了傅直浔的目光。
她默默移开,对木樨说:“我们回去吧。”
她走得很慢,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还在尝试掌控身体的一切。
而无论她走得多慢,傅直浔一直在她身后。
连她进了院子,他还在。
木樨扶明舒靠坐在椅子上,看看傅直浔,又看看明舒,不知是走还是留。
“我想吃红豆圆子,加牛乳,不要太甜。”明舒笑着对她说。
木樨便退下了。
傅直浔在她对面坐下,取出一封信递给她:“你长姐的信,楚世子离开之前交给我的。”
明舒接过,见红漆还在,并没有被打开过。
她小心撕开,取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明安说,在傅家二房和安阳王府老太妃相助之下,她跟景王的婚事很顺利。
她带着明澈、明窈一起进了景王府,景王很照顾他们,府里的人待他们也和气。
明澈在国子监上学,明窈也入了皇族女子学堂开蒙了,每日都为早起之事苦恼。
明安在信的最后提及,明斐已经离开了浣衣局,如今身怀龙嗣,很受皇帝宠爱。
他们一切都安好,希望明舒也早日平安归来。
明舒又看了一遍,并没有瞧出信中的措辞有什么问题。
见明舒拿着信沉吟不语,傅直浔开了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明舒回神:“先回趟帝京,看看长姐他们。”
虽然信中所言,十有八九应该都是真的,不过还是回去看看才能安心。
“然后是去江南还是岭南?”傅直浔问。
明舒有些意外,她是打算去江南和岭南隐居,可这事她连木樨都没有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想好。”她实话实说。
“想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去安排。”
明舒不解:“你安排什么?这是我的事。”
傅直浔凝视着她的双眸:“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明舒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为什么她死而复生,傅直浔会变成这个样子?
傅直浔看着她,认真道:“因为你这人做事没轻没重,我怕你一个冲动,又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我得看着你。”
“因为我想陪着你,养花,种果树,遛狗逗猫,晒太阳。”
一个个的字,宛如一粒粒石子落在心湖,溅起水花,泛起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明舒说:“你的救命之恩,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一定报答。可感情的事,我不能勉强,也不想勉强。”
傅直浔弯唇一笑:“我没让你勉强。”
“你如果喜欢我,我会很高兴;你如果不喜欢,那便不喜欢好了,我照样陪着你。”
明舒自认是很会拒绝人的,可傅直浔这话,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了。
半晌,她才挤出一句:“我觉得还是以前的你更好一些,你能变回从前吗?”
傅直浔轻叹一声:“你是希望我强迫你?你觉得如今你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能有力气跟我吵?”
明舒一愣。
傅直浔眸光柔和,连带声音都是暖的:“音音,还记得你刚来东晟时,给自己卜的一卦吗?”
明舒不解。
“你的出路是西南方向,所以你不能选太子,也不能选皇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明舒从未往这里想过,可隐隐地,她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傅直浔:“你测的卦有两重意思,吉凶与姻缘。卦象显示的西南方位,是你的破局选择,也是你的姻缘所在。”
“这意味着:你的命定之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