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生炉发出刺耳的尖啸,裂渊子的甲胄出现裂痕:“不可能!完美怎会输给缺陷 ——” 他的声音突然凝滞,灭生炉表面浮现出无数凡人的脸,他们的补丁、漏纱、焦痕,正像无数细针,扎穿了完美的假象。
唐小糖突然想起贝贝偷糖霜的无数瞬间:在烤炉边打转的尾巴、被烫到后跳脚的滑稽模样、还有每次受伤后都要舔她掌心的习惯。此刻小龙的尾巴正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却再无温度。“笨蛋小龙……” 她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你还没教我龙血烤饼的秘方呢。”
贝贝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带着笑意:“秘方啊…… 就是要留三分焦糊,四分糖霜,还有三分……” 它望向徐怀中手中的《锻纹杂记》,“留给没说完的故事。”
初代锻纹炉在贝贝的龙血与凡人记忆中复苏,裂缝处溢出的金红光华中,龙族的虚影低头凝视着逆鳞缺口,发出千年长叹:“吾错了…… 原来真正的强大,是像人类那样,带着遗憾勇敢地活下去。”
贝贝的身影最终化作光粒,融入炉心。唐小糖突然发现,炉心裂缝处多了个龙形焦痕,像极了贝贝打盹时的模样。胡咧咧的披风不知何时被泪水打湿,却仍嘴硬:“臭小龙,肯定躲在炉心偷吃糖霜呢!等破了镜界,爷爷第一个抓你出来!”
镜池的水彻底干涸,露出池底的初代锻纹:一个歪扭的糖霜图案,旁边多了行新刻的字:“龙族逆鳞,嵌于炉心;人间烟火,锻就永恒。”
归程的雷耀流中,唐小糖抱着烤炉默默流泪,却突然感到掌心一暖 —— 炉心的龙形焦痕正在发烫,像极了贝贝的体温。徐怀中轻轻说:“他没走,你看,每个凡人的遗憾里,都有他的影子。”
胡咧咧突然指着烤炉笑出声:“唐小糖,你的烤炉焦痕会动!” 炉壁上的龙形焦痕竟摇了摇尾巴,蹭了蹭她的袖口。千丝的丝线轻轻拂过焦痕,低声道:“这是贝贝留给人间的锻纹,永远带着糖霜的甜。”
镜界之外,九州大陆的锈蚀彻底退去,铁匠铺的锻铁声、丝绸坊的织机声、陶窑的窑火声,再次汇成人间烟火的交响曲。而在锻纹炉心,贝贝的逆鳞碎片与初代的糖霜印记紧紧相依,共同守护着这个不完美却温暖的世界 —— 正如初代铁头娃所说,最好的锻纹,从来不是完美无缺,而是能容纳所有的遗憾与温柔,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闪耀着不灭的光。